2012-12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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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條位於校園周遭要道上,車經過的聲音快得令人耳朵難以辨識的街上,因為什麼都難以辨識所以我是不大在乎這裡的名字,畢竟,在這條狹窄路上,來來去去的人潮那樣多,還有便當店,油漬總比招牌更亮,那些菜的名字致使我有時會將迎面走來的人,誤會是快餐店老闆端來的菜;刺眼的錯覺還不僅此而已,讓人更迷惶的,還有一些開不到目的的公車,在我面前打轉。
必要時我會走出門爬上坡,但無論如何從我家一開門,我都必須經過這條太多文字數字暴露的街,每次我走在這條街上時,都覺得尷尬,我是那麼突兀,那麼醒目,像停在公車格中的機車,像白飯上,一根老闆娘微捲的頭髮,卑微地一副是該被移走的東西那樣,卡在這條街上。
有時我會試著去等,但我要去的地方,附近沒有一台公車到的了──其實我也不大確定畢竟我從沒搭過公車。然後我還是等,只能這樣了我有時候是被迫趴倒在地上,這個姿勢令我稍稍在漫長的時間之中,感到某種踏實安穩。
在這裡,我聽見很多聲音,那是這附近大學學生的下了課的說話聲,他們談論著課堂上的誰在課本上畫老師畫得逼真,或者周末約去哪唱歌,晨唱還夜唱哪種價錢比較優惠,甚至改天能去誰家一起打最新桌遊,殺手和盜賊的優缺分別在哪。
他們充滿抱負,富有使命,燃燒生命,理想型藝術家。
藝術家們彼此叫喚,彼此對應,就像雨天下的水漥倒影那樣,結算著最後剩下,應該要是美好的日常時光。
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,或者誰是我的你。我的身體已被斑斑油墨給汙損,靈魂薄得像紙,連風最微弱的吹拂都能把我騷動徹底,但我還在等,我就是厚顏無恥,我是死賴著不走沒錯,肯定會有人來,肯定會有人,將我打開,並在引擎烏黑的喧囂之中,像水漥透著倒影那樣,為我讀出,一絲,遺跡般,損落的語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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