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-07-31

情歌越有意義,越是夢靨

忘了誰說的:

情歌越有意義,越是夢靨。

有時聽到太多

有時聽見了音樂的靈魂,就怕。
靠得太近,恐懼會四起。

想起童年時渴盼的聲音
然後拒絕想起

有時聽得到太多
道德甚至良心;
唯獨自己的沙啞。

2014-07-24

關係

如果我能發覺

阻斷我們的
不是時間、興趣、志向
而是平庸與否

如果我會發覺

適應離別

適應離別,是二十五歲前的功課。
面對死亡所感到的是孤獨,
面對告別所感到的是寂寞,
無從比對,但應找到與他們相處的辦法。

2014-07-20

關於走路

關於走路。

大概從二十一歲起,開始習慣大量行走。大四時,經常獨自繞著操場,感受努力而有所獲,未來、人生,似乎都在計畫中了,可卻還是徨惑,我總想著電影《陽陽》,想著那沒有信仰的焦慮,圓讓人接近西西弗斯般的循環;更多時候我會分不清,是恐懼在背後追逐,抑或我有意追求恐懼。

然後是某年的盛夏,隻身前往台東。認識一些人,他們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,也彼此知道大概就是擦肩。

換宿的方式,是每天下午到親水公園表演唱歌,於是,我用白天,尤其早上的時間,持續大量行走,有時爬山,試著也讓頭腦傾斜,不去想到,如果一直走,將會抵達何處。陽光下,讓生命像破掉的溫度計,水銀緩慢溢散那樣。

在台北的時光,走路成了如同吃飯睡覺,生活之必要。台北適合走路,這座城市除卻了「假設迷路應當如何求助」的困擾,在地狹人稠的地方,如永和、板橋、三重等地,尤其如此。

台北走路也有趣得多,經過不同的商店,推測其音樂類型、性質與年份,可猜測老闆仍然活在哪個年代,以及擦身而過的人的叨絮,經常我會側耳聽著,有必要的話則順應緊隨,就像採集,錯覺是馬修連恩採集古調或者大地之聲;然而,文明的聲音不曾讓我發楞,在台北之所以適合行走,因為人的思路能從中更加清晰。

於是我大概瞭解到,那是類似逃脫的行動。試著以步伐作為GPS,歸類出自身的確切位置,有時感覺存在,有時則否,就像有時我感到某些聲音可以容納我,有時卻又認為被告別了,無論那是某樂章中的旋律、節拍變化,或者誰的話語及呼氣。

可能我也從未意圖創造什麼。

2014-07-18

純潔

如果意識生活不過是筆爛帳
或許那就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

2014-07-16

撞牆期通常一周兩次

撞牆期通常一周一次,有時是過動症來潮,有時是感到憤怒之無用。想讓任何起伏,包括快樂,從深處消耗殆盡,類似發洩,或更準確地說,是意圖指認存在。

消耗才是最難的。

體會失去,失去體會,又得兩者兼顧。想起法國哲學家Bataille的耗費概念:在過去,日本北海道愛奴族有個殺熊祭典,為了將人內在的動物性呼喚出來。

愛奴人認為,熊是可敬的對手,因此,每年都會殺一次熊,並不是出於痛恨,而是在殺熊的過程,人能重新死過一次。當最強的對手在你面前死去,你也會感覺自己的死去,在死去中,同時又感到自己的重生,如此一來,生命狀態便更加強烈。





2014-07-12

卡住就寫日記

好久沒有想提起紙筆寫信的衝動。

在暴雨的夜晚回到家,開門,地上一封信,銘黃色橫式信封,來自澎湖。女孩在信中講述好多故事,包括之中懦弱的自己,好幾次想要放棄,但花了幾次,仍然找到穩定、繼續前行的方式。「願你能做我明燈。」

我發抖著,讀完了信。像望見她的背影。

我開始想寫日記,內心極為慌亂,像被點燃了的火苗,害怕燒到盡頭。想起了大學時所看的影集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,主角自問: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。

也一直想問: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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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在信中表示,慌亂的學期末,她在校園,看到誰,就找誰聊天。

有時都會這樣的,試圖將問題打包丟給人,明知要的不是解決方式,自己才是真正的處理管道,卻往往如此,重複而重複,惡性循環。

我想起今年一月,在知道了家裡許多複雜狀況的那個晚上,哭太用力而睡不著覺,突然想到小陳,想著或許可以和他談,半夜兩點,去了手機。小陳不耐煩而認真地指出應該怎麼做,處理好事,再處理情緒。

那個當下才發現,我總是在推卸責任。但長久下來,真正無法坦誠的人,是自我。小陳說:「你不知道你自己在想什麼。」我反駁,但其實是被說中了。

不是拒絕理智對情感伸出援手,而是拒絕知道自己在想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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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別人談論並非依賴,而是在每一次的述說過程,都能編出不同的藉口與理由,並看著別人信服的模樣,印證自己的作為沒有問題。

不是不去處理自己的寂寞,而是不肯面對自己。

體制中,隱惡揚善是必要的手段,是從什麼時候,我把它當作目的?甚至習慣?我試著回想,沒有哪件事情,稱得上是確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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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害怕跳著想起每個決定,我害怕回看,選擇本身不是問題,問題在於性格。

性格與環境不是對立,別將兩者混為一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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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以為你是誰,做錯決定、事情沒做好,也不會有人在乎你怎麼爛,別把這當進退不得的藉口。別老將兩難掛在嘴邊。

2014-07-10

談論那些快樂的事


如果可以,我也只想
和你
和你談論那些
快樂的事。

寫首有著荒涼語境
的長詩,無人背叛
或者離境。當一座通勤的城
習慣於
與正對面女子神情中
重複複製貼上的質疑
對答如流:「哪都能去,哪都
難以抵達。」
印證氣象預報中的長短句
而我們只是
只是被擠壓後
的某個暫時午後
沒有計算機率之必要

於是你買下最新iphone
囁嚅改版後的優勢及那些
被消費的快感
和朋友看完首輪電影
適時製造二手評比
和從未謀面的夥伴開始熱絡談起人生規劃
旅程途中,遙遠而安心
偶然之間卻閃過
舊情人口中,那過度咀嚼的
經典老歌慣性韻腳
在多年後的今天
依舊審判著你

吸收循環代謝
而我們總是回收情感
(卻有時我也僅僅
只是想和你
和你純粹而冗長地議論
那些,快樂的所以)